每个中国人灵魂深处都有一个院子。院子是家,“爰居爰处,爰笑爰语”,可享天伦之乐;院内有园,“柳暗长廊合,花深小院开”,可成一方天地;院外有巷,“日入相与归,壶浆劳近邻”,可得上善邻里。泰禾新中式院落,重现中式筑居之美,满足当代新式需求,堪称完美家园。为了深究完美家园的个中妙意,我们专辟“品院”栏目,仰论天人合一筑居文化,俯察蔚为大观院落风物,以飨读者。
今天,“大雪”已至,大雪未来。
一年之末也是仲冬之始,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说:“大雪,十一月节,至此而雪盛也。”
中国人对雪有特殊的情感。一种是务实的情感,“瑞雪兆丰年”,年景好坏与雪量是否丰厚关系甚密,用来记录世界变化、对应耕种节奏的二十四节气里,用天气现象命名的,仅有雨、露、霜、雪四种,皆直接与农耕息息相关。
第二种是审美的情感。千年前,理学家邵雍在文章中写下“风花雪月”四字,用以指代文人最为看重的呈现四时变化的景物,这是春花、夏风、秋月、冬雪的简称,一句风花雪月,饱含多少诗情画意,千百年来的文人吟咏,大多难脱这四种意象。“雪”只在冬季能见到,却与四季都可赏的风花月三者并列,可见古人对雪的热爱。
时至今日,务实的情感已经伴随农耕文明的逐渐退散而几乎无存,但审美的情感依然保存在工业社会的快节奏潮流中。大雪节气到来,并未真有大雪,对雪的呼唤遍及社交网络,毕竟,“至此而雪盛”,虽然今日没有,但大雪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了。
真有雪,又该到何处赏雪?要感受磅礴,该去长城一览“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”,而要细细赏雪,恐怕没有比中式院落比如泰禾院子更合适的地方了。朱敦儒说“踏雪闲寻深院”,雪之美在静,在清,在荡涤心灵,与院子的气质最相配不过。
在泰禾院子,耳无车马之喧,眼无尘埃之碍,心无俗务之扰;飞空有万点,地上无一痕;逢大雪,可以信步檐下,豪赏片片如柳絮;逢小雪,可以闲坐窗前,静观点点似白盐。
▲绘画:伊晗
院中雪:东窗坐爱枝间雪
东窗坐爱枝间雪,
夜深来看玉交加。
宋·韩元吉《次韵赵公直题米元晖画轴》
院中赏雪,究竟好在何处,韩元吉这首诗说得十分直接。人在东窗静坐,看花树枝桠之间,飞雪积雪掩映,积雪之厚之大,犹如朵朵荼蘼花压弯花枝,若不仔细辨认,恍若春天已至,百花盛放,雪后放晴,更宜就月再赏,夜间白雪月光犹如白玉之辉,交融一体。
在院中赏雪,雪最纯粹,银装素裹之中,雪景不会被纷纷扰扰的世人脚步破坏,不会如同大道通衢的雪刚一落地便被人流车马踏为黑水一滩,也无需因为雪盖住通道,而焦急地取来竹帚铁锨,扫除铲除而后快。
院中之雪,犹如一潭镜湖中的明月一样,不会被轻易惊扰,人大可以在窗边、屋檐下、亭阁里、水榭旁,静静地悦目赏心。韩元吉说雪“大似酴醾压架花”,荼蘼是什么花,苏轼曾写过“荼蘼不争春,寂寞开最晚”,荼蘼之美自不用说,与白雪的冰清玉洁气质相近,更关键地,它“不争”、“寂寞”,更与雪景的沉静清澈,相融不二。
只有在院中看雪,雪才是其本来样子。唐朝诗人刘得仁写过“窗飒松篁韵,庭兼雪月光”,哪怕时隔千年,如今我们也可以想象,自己身处泰禾一处院子之中,大雪落定,耳听院内园中松树竹林伴随凉风,微微作响,在屋内即便并未开灯,也能感受到庭前雪光月光的微明。雪之白、之净、之清、之明、之幽美,在院子中,都得到了最好的接纳和呈现。
甚至,在院中,雪也更为“多情”。南宋大诗人陆游在《大雪》一诗中说“巧穿帘罅如相觅,重压林梢欲不胜”,雪花飞舞,犹似有意与主人相寻觅一样,穿过门前帘缝,飘进屋中,再看屋外院里,雪之大使林木都快受不了重压。试想一下,假若今日我们能住在院子中,也便能同陆游一样,足不出户便能感受到与雪如此近距离的“相觅”,趣味盎然。
曾写过“君住长江头,我住长江尾;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”这一著名多情词句的李之仪,也在作品中写过与雪在院中交游的画面: “晚来寒甚,密雪穿庭户。如在广寒宫,惊满目、瑶林琼树。佳人乘兴,应是得欢多,泛新声,催金盏,别有留心处。”(《蓦山溪》)若非在院子中,恐怕难以在一场雪中体会这样的“得欢多”。
▲绘画:伊晗
古人道“冬景胜春华”,冬景之中,雪是最重要的元素,甚至在众多诗作中,在赞美春花、赞美秋月时,也往往拿雪来比拟或者共举。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,这是说大雪似梨花开满层林;“梨花满院飘香雪,高楼夜静风筝咽”,这又是将梨花比喻为雪,而且是香雪,想来令人既见其形又闻其香。如此说来,只要有一方小院,种满花树,四时都可赏花,四时都可赏雪,岂不妙哉。
雪与月更是形影不离的最佳拍档。前引“夜深来看玉交加”、“庭兼雪月光”已能窥见雪月并列的美好。南宋著名词人张孝祥更是直言“雪月最相宜”,他们的相宜之处不胜穷举,归根结底在于冰清玉洁四字。但如今,除非到类似泰禾院子之类的所在,又有哪里能够同时赏雪又赏月呢?
在户外,虽然有月有雪,但一来没有归宿感,也充斥着纷扰俗尘;在水泥森林里,极偶然或可透过窗户窥见月光及雪光,但更多时候,在窗外明灭闪烁的,是都市霓虹灯光而已。只有在院子里,方能从容不迫地举头望明月,低头品琼枝。不仅雪月在院中才是本来面目,人在院中也才能找回自己的精神寄托,才能够见到人自身审美和情感的本来面目。
雪中院:雪后园林无限好
已讶衾枕冷,复见窗户明。
夜深知雪重,时闻折竹声。
唐·白居易《夜雪》
雪与院子,相得益彰。不仅院中赏雪,可得雪的真妙;雪中看院,也能够感受到更为纯净的院子生活情趣。
▲绘画:伊晗
白居易名诗《夜雪》短短20字,将夜间闻雪的庭院之美,描绘得一览无遗。整首诗从身体的体感、视觉、听觉出发,将主人对下雪的整个过程细致地剥离出来:夜间,惊觉被子与枕头变冷,抬眼看窗外,比往日夜晚似乎更明亮,夜深之后,因为听到外面竹子被折断的声音,想象着院里雪下得正浓。
冬天的院子,本来清寂,雪的到来无疑给院里带来了灵动的生机。在屋里,对院子中的一丝变化,包括明暗、声音,都如此敏感,雪给这种敏感一个释放的通道,院子的所有似乎都鲜活起来,本来暗淡的夜色变得如月照临,本来僵冷的竹子,俯仰有声。
雪,是冬天院子的生命精灵,尤其是院子中的园林,最因为雪的降临而变得更加美好。“雪后园林”四个字,频繁出现在千百年来的诗词佳作中,宋朝诗人裘万顷说“雪后园林应更好”,吴儆说“雪后园林无限好”,洪适说“雪后园林更好,琼作佩、香满横枝”,大哲学家朱熹也说“雪后园林子细看”,豪放派巨匠辛弃疾则以“雪后园林,水边楼阁”入词,金朝词人凌云翰说“雪后园林,天开图画”……文人雅士对雪后的园林不吝赞美之词。
为何雪后的园林令人如此喜爱?正如明朝大才子徐文长所说“小园风景偏宜雪”,关键就在一个“宜”字,前文说看雪宜在院里园中看,而看园景,也宜于在雪中看。“雪”与“院”或者“园”可谓绝配,互相最为适宜。
适宜之处首先体现在雪为园林倍添情趣,“雪蕊琼丝满院春”雪后园景恍如春天佳境,在雪院之中,凭空多了许多可以做的趣事。白居易另一首传世名作即写道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雪夜对饮,自是人生快事。唐朝另一诗人郑谷在诗中也说:“江云寒不散,庭雪夜方深。酒劝渔人饮,诗怜稚子吟。”
“踏雪闲寻深院,携壶试觅幽欢。”宋朝文人朱敦儒这两句词也描绘了雪中携壶的“幽欢”。为何是幽欢?这便在于雪与院、园第二层适宜之处:雪与院、园同样具备幽静、清寂之美,雪能加深院中清幽,自然能强化幽欢。
唐朝诗人在《小雪》中说“愁人正在书窗下,一片飞来一片寒”,飞雪带给人的寒意和清冷的感觉,跟深宅大院给人的清幽异曲同工。不下雪时,院子尚且有“重门幽闭”之感,更何况雪中之院。宋朝诗人刘学箕一句“园林雪后清孤甚”说得更加直白,雪后的院子和园林,显得尤其清澈孤寂,这本就是雪和院子、园林的本来气质之一。
院中雪,雪中院,两两相宜,互为阐发。泰禾中国院子中有一处紫阙楼王,园中亭台水榭旁,有一处凿地而成、与水流相齐的船状小屋,屋顶屋侧均为玻璃制成,与外景浑然一体。想来,如果大雪来临,在此屋中小酌观雪,雪院相和的“幽欢”堪称无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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